、厌恶全都看在眼里。

不说话的女人，现如今镇定开口：“端进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房门开启，更加浓郁的臭味袭来，单小雨尽量控制着表情，偏头瞧了一眼。

仆从仔细端着一小壶液体，壶盖紧紧贴在壶身上，四只铜雕的小兽压在四方，好像封印着里面的东西。

“这是？”单小雨不解。

李玥仪从她怀中抽出身子，忽略她的问题，伸出长臂向仆从伸去：“给我。”

仆从仔细打开了小壶的盖，冒着泡的紫红色液体彻底呈现在两人面前。

“李玥仪，你不会要喝它吧…”单小雨瞧着这东西就害怕，臭就算了，看着和毒药没什么两样，恐怕味道也是相当刺激了。

李玥仪只是接过，然后赶走了仆从。

她故意将液体呈到单小雨眼前，瞧着她被熏皱了的脸，嘴角冰凉勾起：“知道这是什么吗？”

单小雨摇头，不想说话。

李玥仪神色淡漠，语气轻缓：“这是我的‘救命药’。”

“帮我续命用的，金贵得很啊…”

单小雨脑海记忆翻涌，想起了莲儿对她说过这件事。

治疗李玥仪信引紊乱症的药，非常难闻。她喝了很久，久到连寝殿的物品都散发着这种味道。

可明明她在这啊，为什么李玥仪还要喝药？

单小雨于心不忍，便说道：“瞧着对身体不好，快拿出去吧。”

“再不好，也能续命。”李玥仪视线落在单小雨眸中，就这么看着她，把壶中的液体全数饮了下去。

“！”单小雨阻拦的话都来不及说，张着口看起来傻傻的。

咕咚咕咚。

吞咽声在室内回响，李玥仪全数饮完，随手将其丢落在地上。

女人的嘴角还留有那抹紫红色的液体，模样似血迹。

说是续命药，喝完后反倒让李玥仪气色更差，手心开始冒虚汗。

“咳…我已经习惯了。”她低眸瞧见敞露着的胸口肌肤，突出的骨头好像要刺破胸口，把她分成两节，“我学不会依靠别人，无论亲人还是陌生人，我都心存怀疑。对我来说，其他人不过是工具而已，为我驱使，任我所用。”

“现在想想，我应该保持这种状态。药是死物，永远都是这个味道，习惯就好了。”

“可是人呢？”

“人能保持初心不改吗，总会变心的吧。”

提起“变心”二字，单小雨心跳迅速。她勉强道：“有人会变，有人不会。”

李玥仪痴痴一笑：“那你觉得我是哪方？”

单小雨心乱如麻，手指在暗处搅动着：“我…”

不知道。

如果李玥仪会变心，那她还松了口气。

李玥仪不想耗下去了，她以为折磨单小雨很好玩。明知道这件事还要让单小雨紧张、担忧的恶趣味仅限于她进门的那一瞬，现在，她不想玩下去。

突然地靠近，单小雨仍保持着姿势，与李玥仪的距离接近为零。

“你看着我。”李玥仪低声说着，冰凉的手从她后方绕上，按在了自己后脑勺处。她的语气多分急切：“我该不该信你？”

“如果不该信任，我将把你和工具一样对待。那时你会很惨、很惨…”

她每说一个惨字，语调就重上一些。

听着很像真的。

单小雨感觉全身都失了温度，说话困难：“你该相信你自己…”

李玥仪眯了下眼。

“但，可以试着相信我…一些…”

意思是不能全信，她也是会骗人的。

“呵”李玥仪笑了出来，好像真的很开心：“好啊…很好…”

单小雨有对自己的真诚，可惜这份真诚，不是爱情。

李玥仪不明白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，她只知晓，自己这全心全意的爱与付出换来的，不过是她众多情愫间的一股，可以和其他人平起平坐的普通玩意儿…

眼眶很干涩，憋着团火似的。

除夕她赌气离开的那次也是这样，哭不出来。

“你现在回去，半个时辰后我会去金缘居，今夜你侍寝。”

她幽幽飘下这么一句话，抽离了身段，罕见地不想与单小雨再接近一样。

“…”单小雨皱起眉宇，嘴角轻颤。

很奇怪，李玥仪的态度令她窒息。

实在搞不清楚了，自己究竟需要李玥仪如何做呢。她顺着自己贴着自己时，对她不耐；她不理自己、冷漠自己了，又巴不得她回心转意。为什么她今夜性情大变了？

单小雨郁闷着，忘记了回复，一个人默默离开。

等她离去，苦忍已久的人儿迅速捂着胸口，额角爆出青筋，对着地板呕出那被吞入腹的紫红色液体。

灼烧的痛感在嘴中蔓延，恶心的味道留在舌尖久久不散…

李玥仪伏倒在床榻上，